话音落下瞬间,一股杀意锁定了他!
沈轻含气得红温,满脸都是失望!
“宁恒!”
“你……你竟敢如此辱我!你以前的温文尔雅,那些对我百依百顺的模样,原来全都是装出来的!现在,你终于暴露了你的真面目!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!”
“好!好得很!跟你解除婚约?我沈轻含求之不得!”
“但是,宁恒,这婚约是你求来的,如今也是你先开口辱骂我,想要解除婚约,也必须由你亲自进宫,去向陛下面陈一切!是你,要主动放弃这门亲事!”
宁恒闻言,嗤笑一声,
这女人,到了这个时候,还想着既要又要,既想摆脱他,又想把脏水全都泼到他身上,保全自己的名声。
哪有这么好的事情?
不过,跟沈轻含解除婚约,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
他宁恒,绝不可能让这么一个心如蛇蝎、水性杨花的女人,成为自己的妻子,玷污淮南王府的门楣。
但,他也绝不会让沈轻含和奸夫秦王,如此轻易地称心如意!
大军凯旋,圣上龙颜大悦,已下旨三日后在宫中举办庆功宴,犒赏三军,与万民同乐。
届时,满朝文武,勋贵世家,都会参加。
自然也包括了她沈家满门,以及“力挽狂澜”即将被圣上封赏的秦王!
他,宁恒,要把沈轻含和秦王的丑陋嘴脸,当着所有人的面,一层一层地撕下来!
想到这里,宁恒心中那股被背叛的怒火,反而渐渐平息下来。
他看向沈轻含,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:“好啊,沈轻含,既然如此,那你就洗干净脖子,等着我跟你解除婚约吧!”
说罢,宁恒猛地一甩袖,转身便走,沉重的王府大门“砰”的一声在他身后合拢。
将沈轻含那张错愕与愤怒交织的脸,隔绝在外。
门外,沈轻含被那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心头一跳。
她有些错愕地看着紧闭的朱漆大门,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宁恒……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?
她本来以为,要让宁恒主动解除婚约,必定要费一番口舌,甚至可能要闹得很难看。
毕竟,刚才他那般歇斯底里地辱骂自己,不就是因为舍不得自己,不就是因为嫉妒秦王殿下吗?
可他现在的态度转变……
哼!沈轻含随即冷哼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鄙夷。
肯定是欲擒故纵的把戏!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回心转意?真是可笑!
她沈轻含岂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?
想到这里,沈轻含感觉多在这里待上一秒,都像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。
她厌恶地皱了皱眉,猛地一甩衣袖,转身大步离去!
……
王府内,宁恒朝着王府后宅深处的祠堂走去。
他如今虽是淮南王,但并无实权在手。
原本三年前是打算入朝为官,不过因为沈轻含的事情,他便闲职在家,一心一意去帮战场上的沈轻含。
但现在,他该用祖上荫蔽,给自己求得一个立足之地了。
很快,他来到王府深处青砖黛瓦的小院,院中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,遮蔽了大部分阳光,使得祠堂内显得有些昏暗。
一进门,两侧的木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先祖的牌位,层层叠叠。
而最中间、最显眼的位置,供奉着一块新的牌位——“大夏淮南王宁立远之灵位”。
这就是宁恒的父亲,那位曾在大夏王朝叱咤风云、立下赫赫战功的王爷。
宁恒径直走到父亲的牌位前。
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沉甸甸的牌位取了下来。
擦拭干净后,他将牌位紧紧抱在怀里,没有多做停留,大步流星地走出王府。
门外,马车已经等候多时。
宁恒抱着牌位上了马车,车夫一抖缰绳,马车便缓缓启动,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。
一路无话,马车穿过繁华的京城街道,最终在皇宫午门前停了下来。
午门外守卫森严,身披铠甲的侍卫长拦住了马车。
“何人马车,在此停候?”
但当他看清从马车上下来的是宁恒时,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,尤其是看到宁恒怀里抱着的东西,那疑惑更甚。
王爷抱着块牌位来宫门,这可真是头一遭见。
“通报陛下,淮南王宁恒,有事求见。”
“请王爷稍候,末将这就去通禀。”
侍卫长行了个礼,转身匆匆进了午门。
……
乾清宫内,大夏皇帝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章之中。
一个贴身太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,躬身禀报道:“陛下,淮南王宁恒在午门外求见。”
皇帝眉头微皱,手中的朱笔顿了顿。
这小子,怎么又来了?
他放下笔,揉了揉眉心。
“他来做什么?不是才把沈家那丫头许配给他吗?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太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皇帝的脸色,然后低声道:“回陛下,奴才听侍卫长说……王爷是抱着牌位来的。”
“什么?!”
皇帝猛地抬起头,双眼瞪得老大,脸上的疲惫瞬间被震惊和怒意取代。
抱着牌位?这小子……这是要干什么?用立远的牌位来压朕?
“他想干什么?!”
“难不成是想用立远的牌位逼朕把沈家那丫头的爵位定得再高一点?或者想趁着沈家立功,给自己邀功请赏?”
在他看来,宁恒就是个不省心的主儿,除了吃喝玩乐,就是为点儿女情长的事儿烦他。
立远啊立远,你何等英雄盖世,结果却生了这么个……只知道儿女情长、趁机捞好处的孬种?!
他叹了口气。
“也罢……”
皇帝最终停下脚步,脸上带着一丝无奈,“终究是我大夏,对不起他们淮南王府啊。”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没多久,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。
看着抱着牌位的宁恒,皇帝的眉心再次狠狠跳了跳。
“宁恒,”皇帝压下心中的波澜,沉声问道,“你这是做什么?抱着你父亲的牌位来见朕,又想干什么?”
宁恒没有回答,他抱着牌位径直走到殿中央,然后“扑通”一声,笔直地跪了下去。
“陛下!”
“近来,微臣夜不能寐,辗转反侧。”
“梦中,微臣的父母屡次显灵,指责微臣不务正业,辜负了淮南王府列祖列宗的期许,也辜负了先父对微臣的栽培!”
他抬起头,声音更激昂了几分。
“微臣如遭雷击,幡然醒悟!”
“我淮南王府世代忠烈,岂能在我宁恒这一代,出一个只知享乐的孬种?!”
他叩首在地,额头重重地碰触地面:“恳请陛下,让微臣入朝!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,为我大夏黎民百姓,尽一份绵薄之力!为先父,争一口气!”